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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我本佳人,奈何從賊(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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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我本佳人,奈何從賊(4)

雨一直下,一直下,一直下……

匕首,掉在地上了……

人聲雖然喧鬧,但竇景清楚地聽到它落地的聲音,自己的心也一並落地了。

蜂擁而上的漁婦們用粗壯的大手按住竇景不得動彈,然後開始撕扯她的衣服。她們一個個眼神不善,動作粗魯,對著竇景的身體又捏又掐,竇景毫不懷疑,如果不是海龍王早就吩咐過,她們一定還會用牙咬,然後把自己的血肉生吞進肚腹。

覃嘎農啊覃嘎農,護送的騎兵被他禁止上船、下了迷藥的酒被他摔碎祭海、現在連匕首都沒有了的我,要怎麽殺了他,要怎麽為自己覆仇呢?

今日會是我的死期嗎?竇景悲從中來,誰都幫不了我,剩下的事情只能我自己動手完成,可我現在手無寸鐵,我要怎麽辦?

覃嘎農的房間比竇景想象中的要小,房中擺設也空曠的叫人驚奇。漁婦們把竇景推倒在房中的地上便關上門一哄離去。她身上所有的衣服都被撕毀剝去,就連飾物也不例外,頭發松散地垂在身前,是唯一的遮擋。竇景慢慢地站起來,剛才被漁婦狠狠掐過的地方已經泛了淡淡的青紫色,在昏暗的燭光下一塊塊、一坨坨看的明顯。

覃嘎農推開門,竇景回過頭去,面色如冰:“大王就是用這種禮節對待公主的嗎?”

覃嘎農低下頭,發出一聲諷刺地嗤笑。

“你笑什麽!”竇景試圖用強裝出來的厲色來掩蓋自己的恐慌。

覃嘎農幾步就走到竇景面前,伸出一只手就掐住了竇景的脖子,他的力氣竇景早就領教過,此時被鉗制的無法呼吸,用雙手握住覃嘎農的手腕,但是對方手上的力氣還在加強。

覃嘎農像提著一只小雞一樣,鉗著竇景的咽喉將她推到房中一只木架上,另一只手靈活地取下木架上搭著的麻繩將竇景大字型地五花大綁在架上。憑他單手完成的熟練程度,竇景知道他對此肯定習以為常了。今天會是我的死期嗎?竇景再一次在心裏問自己。

覃嘎農解下腰帶,在手中折了折,挑起竇景的下巴,輕輕抽打她的臉:“你以為我認不出你是誰嗎?”

“既然認出來了,就該知道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你還在嘴硬,”覃嘎農獰笑著,“我倒要看看今天到底是誰的死期。”

覃嘎農靠近竇景,竇景手足都被麻繩縛著不得動彈,她痛的偏過頭,卻又立刻被覃嘎農捏住下頜扭回來。

“我要你好好看著我這張臉,牢牢地給我記住,你的第一次是我的,最後一次也是我的!”

竇景一口吐沫唾在了覃嘎農的臉上。

被激怒的覃嘎農後退一步,鯊魚皮質的腰帶像鞭子一樣,一鞭就抽在竇景的身上,血痕立現。竇景緊緊咬住嘴唇,絕不因痛喊出聲,她知道,鮮血和痛苦的呻吟只會讓覃嘎農更興奮。

覃嘎農一鞭一鞭地抽在竇景身上:“你到底陪贏驄睡了幾個晚上,他居然把你封做公主?贏驄知道你是二手貨嗎?”

“混蛋!畜生!變態!”

“叫啊,叫得再響些,你知道我最喜歡你的聲音了,”覃嘎農湊近竇景的耳邊,用戲弄的語氣低聲說,“就像當年你求我的那樣——”

“你休想!”

“你這樣一點都不可愛,”覃嘎農閉上眼陷入回憶,露出陶醉的神色,“你都不知道你的聲音叫人多魂牽夢縈,這麽多年了,我多想再聽你叫一聲‘覃叔叔’……”

“住口!畜生!”

鞭子一下一下抽打在竇景身上,所落之處輕則血痕累累,重則皮開肉綻,竇景咬緊牙關忍著。

得想辦法讓覃嘎農給我松綁,竇景在疼痛中依然神智清明,被這麽束縛著手腳,只有挨打的份。

竇景露出淒慘一笑,擡眼直視表情猙獰的覃嘎農:“這麽多年了,海龍王連一條新腰帶都換不起嗎?”

“因為你喜歡啊,”覃嘎農又是一鞭抽在竇景身前,“你別忘了,當年我就是用這條腰帶捆著你的手,把你按在馬槽裏的。當年你可真像一匹小烈馬啊……”

回憶洶湧而至,那是竇景最不堪的回憶,無論過去多少年,無論她在外人面前表現的多麽神色從容,每當暮色四合,夜幕降臨,那段恐怖如斯的回憶總會如期造訪,令她徹夜無眠。

十五年,整整十五年。

眼淚突然像泉水一樣不受控制地湧出來。

覃嘎農笑了:“可惜你也老了,我要是沒記錯你都快三十了吧,臉上雖然看不太出來,可是身體騙不了人,你今天怎麽跟枯樹皮似的,我可不喜歡老女人。”

今日會是我的死期嗎?疼痛開始從身體的四面八方湧現,竇景抑制不住地顫抖,我等了十五年,準備了十五年,就是這樣的結果嗎?

“我打算把你最好的一部分割下來送還給贏驄,你知道是哪一部分吧,”覃嘎農的眼神從竇景的身上向下掃,停在令竇景想挖出他眼珠子的地方,“讓他換個年輕的給我,我聽說他的女兒也十來歲了,很快就能用了,那才是真正的公主,不像你,是個冒牌貨。你覺得贏驄會怎麽想呢?大女婿知疼人,你說是吧?今天就讓你最後再爽一回,天亮以後我就把你送還給贏驄,你說切成幾塊好呢?”

覃嘎農把鯊魚皮腰帶甩在床榻上,上前來動手解開綁縛在竇景手腳上的麻繩,竇景立刻虛弱無力地跌倒在地,身體和心裏都傷痕累累。覃嘎農一手攥住竇景的胳膊將她提起來,粗暴地扔在床榻上,竇景的頭重重地撞在木質床腳上,眼前一片模糊,身體四面八方的疼痛來的更加猛烈。

更遙遠的回憶浮現在竇景的眼前,那裏似乎永遠是夏天,那時的自己仿佛永遠不知愁。

第一次見到王啟年的時候,竇景還不到十歲,大概就和現在的嬋羽差不多大,那是在一個草廬裏,王啟年、昭罕昭靈兄妹,還有自己在玩“過家家”的游戲,游戲一開始就出現了分歧,昭罕和王啟年都搶著要娶昭靈為妻,王啟年說昭罕和昭靈是親兄妹,不能成親,昭罕要娶只能娶竇景。昭罕生氣了,說他們昭氏有世代兄妹通婚的習俗,王啟年啞然,竇景則趁昭罕不備抓起他的手就在虎口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直到出了血,直到昭罕痛的哭了出來……

昭罕可能從來都不知道她的母親和自己的母親早就為二人訂下了婚約吧?當然,世事難料,誰也不知道後來會發生那許多的變故,倒是留在昭罕手上的那個牙印讓竇景一眼就看出了他的身份,不得不說是造化弄人。

不,我還不能死。

回憶還沒有完,竇景狠狠地咬了昭罕一口,疼的他哭了出來,作為昭罕好兄弟的王啟年立刻抓起竇景的胳膊狠狠地咬了下去……

竇景偏過頭,那個牙印至今還留在自己的手臂上。

竇景想待在回憶裏不出來,那裏永遠是夏天,那時永遠不知愁。

但是好疼啊,無論是那時,還是現在。

王啟年現在在幹什麽呢?

覃嘎農的手死死掐住竇景的脖子,竇景的五感在漸漸遠離自己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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